我们很多人都来自于“多子女家庭”。
在这些家庭中,长子长女被要求要承担起更大的责任,尤其是长女和幼弟的家庭组合中,长女往往会是那个付出最多、收获最少的那个人。
很多网友戏称这些女性为 “扶弟魔” ,对这些结婚之后还一直过度奉献、拼命扶持娘家的姑娘,大家都是哀其不幸、怒其不争:为什么不好好爱自己,非要心甘情愿被压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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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啊,为什么呢?
大家看了我的故事,也许会对我们的痛苦与挣扎有更多的了解……
我叫晓晓,福建女生,是家里的老大,还有个妹妹以及小我9岁的弟弟。
弟弟出生后,9岁的我就担负起带弟弟的责任。
那时候,我也是个孩子,也就上三年级,个子小,力气弱,根本背不起一个小宝宝,我只能坐在椅子上,妈妈把弟弟放到我腿上,然后就去干活。
我就这样抱着弟弟,至少要坐一两个小时,有时候甚至三四个小时都不能动。
累也倒罢了,更多的是无趣。
小伙伴们在外面欢声笑语,而我只能抱着一个小宝宝,而且妈妈再三叮嘱不许动,动了会摔到弟弟,我只能无奈的听着别的孩子快乐玩耍。
农村都重男轻女,这个弟弟是家里盼了很久才来的,谁都喜欢他,但是这个时候,我真的不开心:“要是不用带他,该多好啊!!”
我那么小,就觉得日子怎么过得这么难呢?哪怕有人换换手也行啊,可是妹妹比我还小2岁,更指望不上。
我犹如一只小兽掉入逃不出去的陷阱,这种日子好像无边无际,永远也望不到头。
再长大一些,弟弟会走路了,妈妈就用背带将他绑在我身上,非常结实的背带,被我背断了两条。
就这样,弟弟在我的背上长大了。
慢慢地,全家人,包括我自己,都将他视为是我的责任。
弟弟上小学一年级的时候,我已经毕业工作,一发工资,我就给他买东西。
上初中的时候,弟弟就开始住校,他要钱,只要我有,他要多少我就给多少,只要他开口,我就没拒绝过。
因为,让他过得好,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。
我一手带大,全家宠爱的弟弟,在学业上并没有什么起色。
初中毕业,弟弟就不读书了,当时我已经结婚,就让他跟在我身边,跟着老公的弟弟学习理发。
他学了几年,依然毫无建树。
十七八岁的时候,他突然说要和朋友一起去北京干餐饮,妈妈给了他七八万,我也给了他几万块, 前后大约有十来万。
结果,餐厅亏了,投入的钱,一分都没有收回来。
那时候,我的压力特别大,赚的钱既要养家,给公婆,还要给弟弟。
但是,怎么办呢?这就是我的责任,是从小到大,根深蒂固种下的。
他就像我的孩子一样,虽然干啥啥不行,难道我们不管自己的孩子吗?
他从北京回来后,又跟着我卖衣服,干得挺好的,结果没几天,他的朋友又叫他开鞋店。
没办法,我就把身上仅剩的一万多块钱给了他。
开鞋店,赚了一点钱,但他也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朋友,开销很大,有时候一个晚上花几千、上万,他的眼睛都不眨一下。
他赚的钱就这样花出去了。
没钱了,就来问我要,有时候一千,有时候两千。
如果我不给,我妈就会说:“你弟弟现在有困难,你帮他一下嘛!”
当妈妈这样讲的时候,我就知道必须得拿钱出来了。
从内心深处讲,我也希望他过得好,所以一直不遗余力地帮他。
就这样,差不多持续了四五年时间,直到后来因为他做假冒烟酒,赔进去了整个店。
后来,弟弟又要种植白木耳,食用菌,问我要本钱,当时我的经济压力稍微缓和了一下,手上有万把块,又都给了他。
这个生意要持续投入,今天没农药了,我给个一两千,明天工资没得付了,我再给个三四千……
他也很聪明,每次要的钱都控制在我的能力范围内,是我可以给得起的数。
这样的日子又持续有五六年。
没完没了,真的像在吸我的血一样。
有时候,我真想说:“你能不能直接给个总数,我一次性给你,以后,我们就再不要有瓜葛了。”
但是,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,对于我来说,都是罪过。
因为,对我来说,弟弟是我的责任。
我的家乡就有这样的习俗:嫁出去的女儿,都要反哺家庭,譬如照顾父母,为家里盖房子……身边的朋友都这样,有的朋友还得帮弟弟娶媳妇。
在这样的风俗习惯下,一直以来,我都负担了弟弟的各种费用、父母的医药费和生活费。
我没有办法拒绝,这是我的责任,我只是觉得自己像背着厚厚的壳,很累很累……
再后来,弟弟的生意不赚钱,妈妈让他收手,又把他塞给我。
我只能让他来我的工厂。
整整两年半,他都住在我家,吃我的,花我的,喝我的,但是自己的工资却一分钱都没省下来,都没钱过年回家。
老公说,必须得让他独立,结果他出去住,除了房租钱,还是一分钱不剩。
其实,我特别自责:我没有把弟弟教育好,都是我不好,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。
当时,我还特别担心:到底该如何教育男孩呢?我是不是没有能力教育男孩?
我还有个儿子呢,要是他走了弟弟一样的路,那太可怕了。我一定要好好培养儿子,让他好好读书成才。
我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,给儿子报了很多培训班,但他的成绩始终不好,后来没考到理想的高中。
他把书读成这样,我真的很失望,三年家长会,我一次都没有去过。
高考时,儿子只考了大专。我们权衡后就希望他去部队,想让他考军校。
他说不想去,因为不想一辈子都得待在部队里,一辈子过那种一眼能望到头的生活。
最后,儿子服从了我们的安排。
但是,每次一打电话,他就开始诉苦,说自己没有朋友,待的各种不习惯,各种不开心……
他不开心,我就焦虑,微信声音一响,我就紧张,恐惧……
血会冲到头上,胃里面就像有一麻团,恶心反胃,身体无处安放,但还得假装没事,忍着接电话。
我拧巴得不行。
慢慢地,跟他有关的事,我都没办法看,不敢看。
日子好难,痛苦总是没完没了,好无力,好绝望。
后来,我连看到儿子的图像,都很焦虑,特别想逃离到一个无人的地方,希望将自己缩小、缩小到所有人都看不见。
我意识到,我出问题了。
不仅弟弟的事和儿子的事,还有工作,无数的压力向我涌来,我整个人快要被压垮了。
这时候,有个朋友介绍我上了 自我关怀 的课程,我看了课程介绍,我就毫不犹豫地报了名。
上课前,我认为:我必须得撑住,撑不住就是我不行,我不好。
上课时,我才真正看到了自己,看到了自己过往努力承担的不容易。
我好心疼自己,眼泪哗哗地流,情绪和爱开始流动了,我就舒服了很多。
然后,我就直接加入了幸福家,开始系统学习。
很快,我就看到问题的根源——
那次,我的焦虑来袭,无法控制,就申请了教练梳理。
梳理的时候,我发现: 我对儿子的焦虑,来自于对弟弟的过度承担——
“日子好难,痛苦总是没完没了,好无力,好绝望”,这种痛苦来自于童年带弟弟,长大后不计成本帮扶弟弟。
我如此不计成本帮扶弟弟,是过度承担。
我也没有自我负责,真正的自我负责是只负责自己的人生,把别人的人生还给别人。
真正利人利己的选择是,划清界限,不再将弟弟的人生背在我身上。
弟弟已经39岁了,他可以为自己的人生负责。
建立边界 ,是我最重要的践行功课。
弟弟的事,我不再插手。
我对弟弟说:“你的工资可以保证你的生活,你好好规划。以后我不再管你,你要为自己负责。”
身边的人劝我帮他管钱:“你要是不帮他管,他会全部花光。”
我说:“我不管,这是他的事,我要再管,就要替他管一辈子了,我承担不了。”
弟弟的要求,我不再纵容。
当他又超支,再次来对我说:“姐,我这个月的钱不够用,你能不能再给我500元?”
我不再纵容他,告诉他:“你花钱的时候,怎么没想到规划?不够用,自己想办法,我不会再给你钱了。”
因为我知道,我要是再纵容,不仅毁了他,也会毁了我自己。
这一次之后,他不再跟我借钱了。
我坚定地执行自己的计划。
后来,他找工友借,我不管,他借的,他去还。
我也告诉妈妈,以后我不会再管弟弟。
不管妈妈怎么想,我都不会改变。
其实,我之前也多次拒绝过弟弟,但是下一次他再来找我,我又会心软做不到。
之所以这次这么有力量这么坚定,因为我的内在有了力量。
力量源自于这三个部分:
1、静观自我关怀,功不可没。
刚开始学习时,静观是静不下去的。
实在太难受了,就请组里的伙伴帮我梳理。
梳理后,我有了能量,继续静观,无论感受好与不好,有或者没有,但是我都坚持静观,感受内在传递出来的沉静和从容的力量。
渐渐地,人就沉静下来很多了。
2、社群的同伴,拓宽了我的认知层级。
只要有空,我就会去浏览群里的信息,因为大家的分享能给我带来新的视角。
我看同伴和教练处理各种关系,都有很大的收获,很多的触动。
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命功课,都有自己的路要走,别人是别人,我是我。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,都从不同层面打开了我很多的视角。
慢慢地,我的认知被大大拓宽,不再被自己的视角限制。
3、同伴互帮互练,学会了方法,疗愈了自己。
海蓝幸福家的学习,最吸引我的是:教我们方法,而不是依靠教练,学会了方法,未来不管遇到什么难题,我自己就能处理。
教练的大场梳理,就是在做示范。
我就学着与自己的内在部分交流,更多地了解自己。
原来我不知道什么叫模式,随着成长,慢慢看到了自己的模式:过度承担,高要求,高标准的部分,拯救者的部分……
这些模式控制了我的人生选择,把我推向了痛苦但不得不的人生循环中。
看见了,就会慢慢疗愈。
当我疗愈了内在的恐惧和害怕,相信的力量慢慢出来了。
有了力量,我就敢拒绝弟弟,拒绝妈妈。
当我划清界限,放下负担,不再插手别人的人生,只对自己的人生负责,开始做自己时,我真的很轻松,很自由!
现在,我深切地意识到:
一个人的模式,从童年就形成了。
此后的日子里,就算面对不同的人,也只不过是重复上演这个模式,我对弟弟、儿子、父母,都是同样的模式。
我真的特别欣喜:此生,我有机会看到、改变,再走一条不同于以往的路!